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《香蕉人》这个说法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，我还真以为是水果摊上的新品种。直到在唐人街遇见莉莉——那个黑头发黄皮肤却操着地道纽约腔的姑娘，才明白这个词背后藏着多少文化碰撞的酸涩。
记得那天在咖啡店，莉莉边搅拌着抹茶拿铁边跟我说："我妈总说我像被咬了一口的汉堡包，夹在两种文化中间不上不下。"这话让我心头一颤，可不是嘛，《ABC美籍华人》就像熟透的香蕉——金灿灿的外皮下裹着雪白的果肉。他们说着比本地人还溜的俚语，周末却要跟着爸妈去佛堂上香，这种矛盾感就像冰火两重天。
我邻居张叔家的混血小女儿艾米就是个典型例子。上周去他们家做客，五岁的小姑娘抱着迪士尼公主玩偶，张口就是连珠炮似的英语。张婶递给她月饼时，小姑娘皱着鼻子问："妈妈这个甜甜圈怎么是方的？"听得张叔直摇头，转身跟我叹气道："现在跟闺女说句'吃饭了'都得比划老半天。"
要我说啊，这些《香蕉人》活得可真不容易。白天在学校得应付金发同学的异样眼光，回家还得面对父母用蹩脚英语说的"为你好"。就像莉莉说的，感恩节火鸡和年夜饭饺子在胃里打架，圣诞节彩灯和春联在客厅较劲。上次看她教奶奶用视频通话，老太太的温州话和她的美式英语在空中乱飞，那场面既温馨又让人鼻酸。
最揪心的是春节那会儿，我在超市遇见个华裔少年。他盯着货架上的腊肠看了半天，转头用英语问店员："这个...是装饰品吗？"当时我真想冲上去给他讲讲外婆做的腊味煲仔饭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这些孩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，明明根在东方，却飘在西洋的风里。
不过话说回来，谁不是在矛盾中成长呢？上次社区文化节，看着莉莉穿着汉服跳街舞，突然觉得《香蕉人》何尝不是东西方交融的新品种。就像她别在腰间的中国结手机链，晃动着，闪耀着，在纽约的阳光下织就属于他们的独特光芒。
